2008年7月20日 星期日

李筱峰專欄╱馬英九應該拜訪的15個人

 自由時報20080428

馬英九當選總統後,陸續展開一些拜訪行動。觀察他所拜訪的人士,除了陳總統之外,其對象不是一些以自己商業利害為考量的企業家,就是一些妥協性極高、立場搖擺,似綠似藍的人物。拜會這些人物,只是迎合藍營口味,對於馬的施政並無太大的參考價值。馬英九如果真要做全民總統,真要實踐他們在立委與總統勝選之後所宣稱的要「謙卑」的話,應該去拜訪以下五種類型人士,共計十五人:

第一類人物是獨派大老,包括彭明敏、黃昭堂、陳隆志、史明、辜寬敏等先生。數十年來他們不為名利,堅定提倡台灣獨立建國。他們之中多屬國際知名大學的博士,且屬國際法領域專家。彭、黃合著的《台灣在國際法上的地位》,陳隆志所著的《台灣的獨立與建國》、《台灣憲法文化的建立與發展》等,絕對值得「一中」思維的馬英九虛心研讀;至於史明所著《台灣人四百年史》,探討台灣人意識形成的過程,也絕對值得總統選舉期間宣稱「燒成灰也是台灣人」的馬英九虛心討教;辜寬敏老驥伏櫪,至今仍出錢出力,所為何來?蔣經國主政時,就屢次約見辜先生詢問國政,馬英九豈肯置之不理?

第二類型人物是來自中國的反共自由人士,如阮銘、林保華、曹長青等先生。以前國民黨高喊反共,人民稍有懷疑就用子彈或監獄伺候;以前不論阿貓阿狗只要從「匪區」出來,國民黨就奉為「反共義士」。現在國民黨開始親共,對於逃出中國追求民主自由的人士,卻避之唯恐不及。阮銘、林保華等人為民主自由離開中國來台灣,他們在台生活艱困,卻仍願做台灣人,此乃真正反共義士,值得馬英九拜訪,聽聽他們敘述中共政權本質的經驗談。

第三類型人士是在台成長而完全認同台灣的所謂「外省人」,如敏洪奎、陳師孟、金恆煒等先生。敏洪奎曾經是馬英九的同志,但現在對馬頗有意見,馬英九應該去拜訪他,看看到底是誰變了?至於拜會陳師孟、金恆煒等人,看看為何同樣在台灣長大,他們會認同台灣為祖國,而馬卻只會在選舉時才想到愛台灣,選後又是「一個中國沒問題」。拜會了他們,馬英九應該把所謂「台獨是在搞族群對立」的話收回。

第四類型是仁民愛物、認同台灣的宗教家,如高俊明牧師、釋昭慧法師。高牧師長期投注人權與台灣獨立運動,曾因義受難而無悔;昭慧法師不僅認同台灣,對於人權、環保、保護動物、支持弱勢等行動更是身體力行,對於支持受難的西藏、聲援抗暴的緬甸僧侶,更發揮了「願同弱少鬥強權」的菩薩精神。馬英九不妨去拜會他們,順便體察一下「和你們同在一起」的星雲、惟覺為何與他們不同。

第五類型是提出台灣主體文化論述的知識份子,如莊萬壽、李喬等先生。 著有《台灣文化論─主體性之建構》、《台灣論》、《中國論》的莊萬壽教授,值得標榜「先連結台灣歷史,才有中國」的馬英九,前去請益。莊教授對中國古學的深厚學養,也保證讓馬英九陣營不敢再用「去中國化」來曲解台獨主張;至於著有多部長河小說與文化論述的李喬,可以說是台灣精神史的指標人物,發誓「不會賣台」的馬英九,盍興乎來?

以上人物,都不是藍營用來挑撥族群與階級的所謂「一高二低」的人,無損藍營的優越身段,馬英九何不趕緊安排訪問行程?(作者李筱峰現任國立台北教育大學台灣文化研究所教授,本文同時收錄於www.jimlee.org.tw

2008年7月19日 星期六

228 農民下田要通行證

自由時報20080229
二二八事件時期由鎮公所發出的「通行證」,農民必須持有此證才能到農地耕種。(記者林良哲攝)

〔記者林良哲╱台中報導〕為見證歷史,讓歷史說話,台中市張姓民眾多年來收集二二八相關文件,發現國府軍隊進駐台灣後實施戒嚴,不但農民需要通行證才能外出耕作,從中國來台的駐軍更要求台灣人民給付「駐軍費」。他表示,這些文件資料都是見證二二八事件、不容湮滅的歷史。

張姓民眾表示,二二八事件除被殺害及監禁的受害者外,民眾生活也受到相當大的影響,不但行動自由被限制,甚至在驚嚇、擔心之餘,還得捐款支付所謂的「駐軍費」及成立「義勇警察隊」費用。

例如一張於當年五月十日由台中縣清水鎮發出的「通行證」,領取的農民住在該鎮「秀水里」,為了前往「下南里」農地耕種,竟須申請通行證。另一張當年七月二十三日由苗栗縣後龍鎮公所發出的「駐軍協助費收據」,住在「灣寶村」的捐款人捐出二百三十二元,由後龍鎮長署名發出,推測是當地駐軍向民眾索取的「不樂之捐」。還有一張當年五月十二日由清水鎮公所發出的成立「大甲區義勇警察中隊」收據,表示為了「維護治安」所需而成立義勇警察隊維持社會治安,而其費用必須由各鄉鎮負擔。

2008年7月18日 星期五

最後的演講》書摘

  • 2008-07-09 【文╱蘭迪?鮑許(Randy Pausch)、傑弗利?札斯洛(Jeffrey Zaslow)譯者:陳信宏】

    我有個工程問題。

    我的身體雖然大致上還算健康,肝臟裡卻有十顆腫瘤,只剩下幾個月可以活了。

    我是三個小孩的父親,太太是我夢想中的完美女子。我大可自憐自艾,但這麼做不論對他們或是對我都沒有任何好處。

    那麼,我該怎麼度過這段非常有限的時間呢?

    比較容易做到的部分,就是和家人相處,好好照顧他們。趁我還在人世上,我要深切把握和他們共處的每一個時刻,並且做好各種必要的準備,讓他們不至於在我離開之後不知所措。

    另一個比較不容易做到的部分,則是該怎麼把我未來二十年原本會教給子女的事情提前教給他們。他們現在年紀還太小,沒辦法和他們談這些事。父母都想教導子女辨別是非,都想把我們認為重要的事情傳授給他們,也想要教會他們因應人生中的各種挑戰。我們還希望他們知道我們的人生經歷,藉此指引他們過好自己的人生。為了盡到父母的這種責任,我於是在卡內基美隆大學發表了一場「最後的講座」。

    這類講座都會錄影存檔。我非常清楚自己發表那場講座的目的。雖然我表面上是發表了一場學術演說,但我實際上的用意是要製作一份瓶中信,希望這個瓶子日後能夠沖刷到我子女的人生沙灘上。我如果是畫家,就會為他們畫一幅畫;我如果是音樂家,就會創作一首樂曲。但我是老師,所以我在學校發表演說。

    我在講座上談到生命的喜悅,談到我有多麼熱愛生命,雖然我自己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多。我談到誠實、正直、感恩,以及我所鍾愛的其他特質。我也竭盡全力不讓演說呆板乏味。

    這本書的目的,是要延續我在講台上所展開的工作。由於時間珍貴,而且我又希望把時間盡量放在孩子身上,因此請了傑弗利.札斯洛(Jeffrey Zaslow)幫忙。每天,我都會在住家附近騎自行車,因為運動對我的健康至關緊要。在五十三次的長途自行車運動期間,我都一面騎車,一面透過行動電話耳機與傑夫通話。然後,他花了許多時間整理我口述的內容----事後想來,應該可以稱之為五十三場「講座」。他努力的成果,就是現在這本書。

    我們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白,這一切都不足以取代一個活生生的爸爸。不過,工程的重點本來就不在於找出完美的解決方案,而是如何以有限的資源盡力達到最佳的成果。那場講座還有這本書,都是我為了達到這個目標而做的努力。

    〈1 光榮退場〉

    有很多教授都發表過題目為「最後一場講座」的演說,你可能也聽過這類演講。

    這種演說在大專校園裡已然成為慣例。教授經常受邀思考自己人生的大限,藉此談論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事情。聆聽這樣的演說,聽眾總是不免想到這個問題:如果我們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會有哪些智慧之語要告誡後人?我們如果明天就不在人世,那麼我們希望留下什麼樣的榜樣?

    多年來,卡內基美隆大學持續舉辦「最後講座系列」課程。不過,等到主辦單位請我發表演說的時候,這個系列已經改名為「人生旅程」,希望受邀的教授「回顧自己私人生活與職業生涯的旅程」。這樣的描述看起來並不特別吸引人,但我同意遵循這項原則。他們把我的演說時間排定在九月。

    那時候我早已檢驗出了胰臟癌,但我頗為樂觀。說不定我會是少數得以存活下來的幸運者。

    在我接受治療的期間,主辦單位仍然不斷寄電子郵件給我。「您的講座內容會談些什麼?」他們問:「請提供演說大綱。」學術界的形式慣例絕對不能省略簡化,就算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忙,甚至是忙著要保住性命,也一樣不能便宜行事。到了八月中,主辦單位表示已經必須印刷講座海報,所以我一定要決定演說的題目。

    不過,我也就在那個禮拜得知了這項消息:最近一次的治療結果無效,我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可活了。

    我知道我可以取消演說。別人一定能夠體諒。突然間,我有好多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我必須因應自己的哀傷情緒,也必須撫慰愛我的人。我必須投注全部心力,把家裡的事務理出頭緒。但儘管如此,我卻沒辦法把那場講座拋在腦後。想到自己能夠發表一場真正是人生中的最後一場講座,我就不禁躍躍欲試。

    我能說些什麼?聽眾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的健康狀況有可能讓我講完全程嗎?

    「他們會讓我取消,」我告訴我太太潔伊:「可是我真的很想發表這場演說。」

    潔伊向來是我的啦啦隊。只要我對某件事物感到熱中,她也總是一樣熱中。不過,她對這場所謂的最後講座卻頗為持疑。我們剛從匹茲堡搬到維吉尼亞州東南部,以便在我去世之後,能夠讓潔伊和孩子們離她娘家近一點。潔伊認為我應該把我珍貴的時間用來陪伴孩子,或者整理新家,而不該花時間撰寫講稿,並且跑回匹茲堡去發表演說。

    「你可以說我自私,」潔伊說:「可是我要霸佔你。你在這場演說上花多少時間,就等於是浪費了多少時間,因為這些時間都不是用在陪伴孩子們和我。」

    我了解她的立場。自從我生病以來,我就暗自發誓要順從潔伊的意思,尊重她的願望。我認為自己有義務盡力減輕她因為我的疾病而承受的重擔,所以我才會花那麼多時間為我家人將來沒有我的生活預做準備。儘管如此,我還是擺脫不了想要發表這場最後講座的念頭。

    在我的學術生涯中,我發表過不少相當精采的演說。不過,在資訊科學系所裡被人稱為最佳的演說者,就像是被人讚譽為七矮人裡最高的一個。一時之間,我突然覺得自己還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和別人分享。我覺得我如果把全副心思放進去,也許能夠提供別人一些特殊的東西。說「智慧」也許有些誇大,但這說不定就是我能夠分享給別人的東西。

    潔伊還是不贊同我的想法。最後,我們只好向萊絲(Michele Reiss)尋求建議。她是一位心理治療師,我們在幾個月前開始接受她的諮商。她的專長在於幫助有成員罹患絕症的家庭

    「我了解蘭迪,」潔伊向萊絲醫師說:「他是工作狂。我知道他一旦開始準備這場演說,就會變成什麼模樣。他一定會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在上面。」她認為我們目前面對的問題已經非常艱鉅,準備這場講座只會增加不必要的負擔。

    潔伊不高興的原因還有另外一個:依照學校安排的講座時間,我必須前一天就飛到匹茲堡,而那一天正是潔伊的四十一歲生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能夠共度我的生日,」她對我說:「你真的要在我生日當天拋下我嗎?」

    當然,想到要在那一天拋下潔伊,對我來說也是相當痛苦。不過,我還是擺脫不了發表演說的念頭。我已經把這場講座視為我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刻,藉此向我的「職業家庭」道別。我甚至不免做起美夢,希望自己能夠發表一場精采的最後講座,就像即將退休的棒球強打把生涯中的最後一顆球轟上上層看台。我一直很喜歡《天生好手》這部電影的結尾。在那一幕裡,年老又受傷的主角哈布斯,奇蹟般地擊出了一記高飛全壘打。

    萊絲醫師聽完了潔伊和我的說詞之後,才開口說話。她說,在她眼中看來,潔伊是個非常重視感情的堅強女性,原本希望花上數十年的時間和丈夫一起建立美滿的生活,把孩子養大成人,但現在我們能夠相處的日子卻突然壓縮為只有幾個月的時間。至於我,她則認為我還沒準備好要完全隱退於家庭生活中,更不打算就此放棄人生。「這場講座可以讓我所關心的許多人最後一次看到活生生的我,」我語氣堅決地告訴她:「藉由這個機會,我可以好好思考哪些東西對我來說才是真正重要,可以奠定別人在我死後對我留下的印象,也可以讓我在告別人世之前發揮一點正面的影響力。」

    萊絲醫師不只一次看著潔伊和我坐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緊緊抱著對方流淚。她說她看得出來我們對彼此非常尊重,也經常被我們努力要走好最後這一段路的決心所感動。不過,她說她沒有資格對我是否應該發表這場講座提供意見。「你必須自己決定。」她說,並且鼓勵我們認真聆聽對方所說的話,唯有如此才能做出對我們兩人都正確的決定。

    由於潔伊對這件事情不太願意多說,所以我知道我必須誠實檢視自己的動機。這場講座對我為什麼這麼重要?我是不是希望藉此讓自己還有其他人知道我其實還非常健在?是不是想要證明自己還有足夠的毅力交出優秀的工作表現?還是我熱愛成為別人的注目焦點,只想最後再上台賣弄一次?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受傷的獅子還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吼叫,」我向潔伊說:「這是自尊和自信的問題,不完全是虛榮心。」

    實際上還有另外一項因素。我已開始把這場演說視為一道媒介,可以讓我參與那個我自己無法活著看到的未來

    我向潔伊提醒了孩子們的年齡:五歲、兩歲、一歲。「你看,」我說:「狄倫現在五歲,我猜他長大以後應該對我還會有一點記憶,但他實際上會記得多少?譬如你和我,我們現在還記得五歲時候的事情嗎?狄倫會不會記得我怎麼和他一起玩耍,或是我們曾經因為哪些事情一起歡笑過?他頂多只會留下模模糊糊的印象。

    「還有羅根和克蘿怡呢?他們可能根本什麼都記不得,尤其是克蘿怡。我可以告訴你:孩子們長大之後,一定會經歷一段對自己的爸爸深感好奇的時期。他們一定會很想知道:『我爸爸是誰?他是什麼樣的人?』這場講座多多少少能夠為他們的問題提供答案。」我對潔伊說,我會要求卡內基美隆大學一定要把講座內容錄下來。「我會拷貝一片DVD給你。等孩子長大以後,你可以放給他們看,這樣他們就比較能夠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能夠知道我關懷哪些事情。」

    潔伊聽完我的話,然後提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你如果有什麼話想對孩子們說,或是有什麼忠告要提出來給他們,為什麼不乾脆把攝影機架在腳架上,直接在客廳裡面錄下來就好了?」

    這個問題可能問倒了我,但也可能沒有。一如叢林裡的那頭獅子,能夠讓我感到快活自在的棲息地,仍然是大學校園,在學生的面前。「我學到了一件事,」我告訴潔伊:「父母如果想對小孩說些什麼話,最好可以獲得別人的背書。我如果能夠讓聽眾在適當的時機歡笑鼓掌,孩子們可能會更願意接納我所傳達的訊息。」

    潔伊向我這個大限不遠的表演者微微一笑,終於退讓了。她知道我一直想要找些方法為孩子們留下榜樣。好吧,也許這場講座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於是,在潔伊的首肯下,我現在面臨了一項挑戰。我該怎麼做,才能讓這場學術演講在十年或甚至更久以後還能引起我們子女的共鳴呢?

    可以確定的是,我絕對不要把這場講座的焦點放在自己的癌症上。我的醫療過程就是這樣,我也已經一次又一次地經歷過了。我不想述說自己和這場疾病奮戰而獲得的洞見,也不想說這段抗戰過程怎麼改變了我的人生觀。大多數人可能都預期這場講座的內容離不開死亡,但我堅決認為人生才應該是這場講座的重點。

    「我為什麼獨特?」

    這是我覺得自己一定要回答的問題。回答這個問題也許能夠幫助我釐清自己要談的內容。我和潔伊坐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候診室裡,等著又一份的病理報告。我利用這段時間拋出各種想法,要她幫我一起參酌。

    「得癌症不是我獨特的原因。」我說。這點毋庸置疑。光是胰臟癌,每年就有三萬七千名美國人罹患這種疾病。

    我努力想著該怎麼定義自己的身分:老師、電腦科學家、丈夫、父親、兒子、朋友、兄弟、學生的指導者。這些都是我所重視的角色,可是其中有哪個角色真的令我與眾不同嗎?

    我雖然向來對自己頗有自信,但我知道這場講座不能只是自吹自擂。我捫心自問:「我個人究竟有什麼東西能夠提供給別人?」

    就在那一刻,在那間候診室裡,我突然體認到了自己的獨特之處究竟何在。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不論我有什麼成就,我對各種事物的熱愛其實都源自於我兒時的夢想與目標……,以及我在達成大多數夢想的過程中所付出的努力。我突然明白,我的獨特之處就在於形塑我這四十六年人生的所有夢想──不論是深富意義的理想,還是各種怪異的幻想。坐在候診室裡,我知道儘管自己罹患了癌症,但我仍然真心認為自己非常幸運,原因就是我實現了那些夢想。而且,我之所以能夠實現那些夢想,則是因為有許多了不起的人物在我的人生路途上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如果能夠以我內心感受到的熱情講述自己的人生故事,這場演說也許能夠幫助別人找到實現夢想的途徑。

    當時我的筆電就帶在身邊。在這項頓悟之下,我隨即打了一封電子郵件給講座主辦單位。我說我總算想出了題目。「很抱歉拖延了這麼久,」我寫道:「題目就叫做『全力實現兒時夢想』。」

    〈2 筆電裡的人生經歷〉

    我究竟該怎麼把自己的兒時夢想列出來?我該怎麼喚起別人對兒時夢想的回憶?身為科學家,這實在不是我習於思考的問題。

    整整四天,我待在維吉尼亞州的新家裡,坐在電腦前面,一面瀏覽幻燈片和相片,一面製作我在演說中所要播放的投影片。我向來偏重於視覺思考,所以我知道我不會寫下文字講稿。不過,我蒐集了三百張家人、學生,以及同事的照片,還有數十張能夠用於闡釋兒時夢想的滑稽插畫。我在其中幾張投影片打上了幾句話──短短的忠告或者箴言。我上台之後,這些語句就能夠提醒我該說些什麼。

    我一面準備演說的資料,卻也每隔九十分鐘就起來和孩子們說說話、玩玩遊戲。潔伊雖然看到我努力維持與家人的互動,但仍然認為我花了太多時間在這場演說上面,尤其是我們才剛搬進新家而已。她自然希望我先處理家中堆得到處都是的紙箱。

    潔伊原本不打算出席那場講座。她覺得自己必須待在維吉尼亞陪伴孩子,並且處理搬家後的各種事務。我一直對她說:「我希望你在場。」實際上,我真的非常需要她在場。於是,她終於同意在講座當天早上搭機到匹茲堡。

    不過,我卻必須提前一天到那裡去。所以,在九月十七日,也就是潔伊滿四十一歲的那一天,我在下午一點半和她還有孩子們親吻道別,然後開車到了機場。我們前一天在她哥哥家裡舉辦了一場小型派對,提前慶祝了她的生日。儘管如此,我在她生日當天出發,還是會引起不愉快的聯想,讓她不禁想到往後的生日再也沒有辦法和我一起度過。

    我在匹茲堡降落之後,隨即在機場和我的朋友史提夫.西柏特(Steve Seabolt)會面,他剛從舊金山飛過來。我們的友誼建立於許多年前,當時我利用特休到藝電(Electronic Arts)這家電玩公司短暫工作了一段時間,史提夫則在那家公司擔任主管。我們發展出親如兄弟的情誼。

    史提夫和我互相擁抱,然後租了一輛車,一面開車,一面說著黑色笑話。史提夫說他剛看過牙醫,我隨即吹噓自己從此以後再也不必忍受看牙醫的痛苦。

    我們在當地一家餐館停下來吃東西,我把筆電放在桌上,把我的投影片快速瀏覽了一遍,這時已刪減到兩百八十張。「這樣還是多得太誇張了,」史提夫說:「等你講完,大家都死了。」

    餐館裡的女侍是個三十出頭的孕婦,一頭淡黃色頭髮。她走到我們桌前,電腦螢幕上剛好顯示出一張我子女的照片。「好可愛。」她說,然後問了他們的名字。我向她說:「這是狄倫、羅根、克蘿怡……」她說她女兒也叫克蘿怡,於是我們相視而笑。史提夫和我一再重複檢視我的投影片,由他幫我集中演說的焦點。

    女侍送上餐點的時候,我為她肚裡的孩子向她賀喜。「你一定很高興。」我說。

    「倒沒有,」她答道:「這胎是意外。」

    她走開之後,我不禁因為她這句坦白的回答而充滿感慨。她漫不經心的答話就像是一道提醒:在人生的起始和結束,「意外」這項因素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這名女侍意外懷了個孩子,但日後必然會對他疼愛有加;我則是意外罹患了癌症,而不得不拋下我的三個子女。

    一個小時後,我獨自待在旅館房間裡,繼續刪減及重整投影片裡的影像,腦海裡仍然一再縈繞著我的子女。旅館房間裡的無線網路時斷時續,搞得我滿肚子火,因為我還在網路上找尋合適的圖片。更糟糕的是,我在幾天前接受的化療也在這時候開始發生副作用,出現痙攣、反胃,以及腹瀉等症狀。

    我工作到半夜才沉沉睡去,早上五點卻在一陣恐慌中驚醒過來。我內心有一部分抱著否定的態度,認為這場演說絕對不會成功。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你想在一個小時裡講完一輩子的故事,難怪會搞成這樣!」我一再修改、重新思考、重新整理。到了上午十一點,才覺得總算理出了一套比較像樣的敘事結構,說不定可以行得通。我沖了個澡,換上衣服。中午,潔伊從機場搭車到了飯店,和我還有史提夫共進午餐。

    我們在餐桌上的談話相當嚴肅,史提夫矢言一定會幫忙照顧潔伊和孩子們。

    下午一點半,校方把我在其中度過大半生的電腦實驗室題獻給我;我看著他們揭開布幕,大門上方掛著我的名字。下午兩點十五分,我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又開始感到化療的副作用──渾身乏力、噁心反胃。我不禁納悶自己是不是必須把為防萬一而帶在身邊的成人尿褲穿著上台。

    史提夫叫我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躺下來休息一下。我聽從了他的建議,但還是把筆電放在肚子上,繼續修改我的投影片。我又刪減了六十張。

    下午三點半,已經有少數人開始排隊等著聽我演講。下午四點,我從沙發上爬起來,把我需要的配備帶齊,準備穿越校園,走到演講廳去。不到一個小時,我就必須上台了。

2008年7月16日 星期三

俄勘北極 核動力船破冰

自由時報20080519 〔編譯俞智敏╱綜合報導〕
俄羅斯最近遭加拿大政府指控企圖併吞北極油源,還派出核子動力破冰船隊前往北極探勘,使得有關北極油源主權的爭奪戰愈趨白熱化。分析家指出,北極主權爭議的關鍵不僅在於油源問題,更在於北極海道的掌控權,俄羅斯目前在北極動作頻頻,有可能使俄國與美國間首度爆發重大領土爭議。

豐富油氣資源 周邊五國覬覦

英國週日電訊報十八日報導,國際間擔心俄羅斯打算「非法」併吞大片北極領海,因為科學家認為北極海冰下可能埋藏著高達百億公噸的石油與天然氣。俄羅斯企圖控制北極的舉動,也促使加拿大把繪製加國北極海床地圖、以宣示加國享有北極主權的計畫經費,加碼至四千萬加幣(約台幣十二億三千萬元)。

加搶繪海床地圖

俄羅斯破冰船可在冰封的大片北極海域連續巡邏長達數月,並能切開厚達二.五公尺的冰層。據信目前北極海域中有八艘俄羅斯破冰船,數量遠超過英國與美國的船艦,而且英美兩國船隊中並無核子動力破冰船。

除了繪製北極海床地圖外,加拿大還打算在雷梭盧特灣設立一所寒帶作戰軍事訓練中心,並在巴芬島北端興建一座深水港,這兩個地點都鄰近北極主權爭議區。加國國防部還打算成立一支特別巡邏艦隊來防衛西北通道。

北極主權爭議危機也引發外界憂慮,假如聯合國無法出面調停,俄羅斯與西方國家可能為北極問題而陷入新的冷戰。事實上,俄國飛機幾乎每週都在北極上空演習,模擬攻擊「敵軍」基地或船隻。

英國保守黨影子內閣國防大臣福克斯指出,在北極五大強國中,有四國為北約組織成員,北約應當設法阻止俄國在北極海域從事違反國際法或國際公約的活動。

聯國海洋法公約 俄不打算買帳

英國皇家聯合軍種研究院(RUSI)研究員埃亞也表示,這項爭議恐將延燒數年。埃亞指出,俄羅斯前總統普廷所傳達出的訊息是,莫斯科不願再被前總統葉爾辛酒醉時,或必須向西方國家卑躬屈膝時所簽署的條約所限制。

目前北極海或北極不屬於任一國家所有,但根據一九八二年通過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瀕臨北極的所有國家都有權在有限的「專屬經濟區」內進行探勘。

海洋法公約成員國一旦通過這項公約,就必須在十年內證明某些海域為其海岸大陸礁層的延伸,才能擴大領海範圍,美國則至今尚未簽署這項公約。

獨島魚藏豐富 日韓相爭百年

獨島(日本稱竹島)位於東海(日本稱日本海),最近處與日、韓兩國本土相距各約210公里,主要由2座小島組成,面積分別約0.095平方公里與0.067平方公里。除這2座小島嶼外,另有32處礁岩及裸露的小岩石。

島嶼周圍海域是魚藏豐富的漁場,甚至可能蘊藏豐富的天然氣水合物資源,價值數十億甚至上百億美元,任何一方若擁有島嶼主權,經濟海域即可擴大。

南韓表示,根據文獻記載,獨島西元512年起即已是朝鮮的領土;1905年,日本將朝鮮納為保護領地,並將獨島併入日本島根縣。根據1951年的舊金山和約,獨島重回朝鮮懷抱。1954年起,南韓海岸巡防隊駐紮。在日本多次抗議下,南韓仍先後在獨島興建房舍、燈塔及監控設施。

日本聲稱,儘管根據舊金山和約,日本放棄對南韓的全部領土主權立場,但竹島屬於日本島根縣,並未列為朝鮮的領土。

日本並稱,17世紀中葉,日本漁民即已將竹島充為中途停留處,日本自該時期起,即已有效領有竹島的主權。

【2008/07/15 聯合報】

2008年7月10日 星期四

印花稅百年縮影 神岡特展有看頭

  • 2008-07-07 中國時報 【曾秀英╱中縣報導】

 台灣實施印花稅百年,一群文物迷推出「老舊稅票文物展」(見圖,曾秀英攝),見證連結婚、離婚都要貼印花稅的台灣歷史;中縣民俗文物協會總幹事陳理厚說,展品內容全台首見,連台北的學者都被吸引,專程南下參觀。

     台灣實施印花稅百年,一群文物迷推出「老舊稅票文物展」,見證連結婚離婚都要貼印花稅的台灣歷史;中縣民俗文物協會總幹事陳理厚說,展品內容全台首見,連台北的學者都被吸引,專程南下參觀。

     「台灣印花稅百周年老舊稅票文物展」於神岡鄉立圖書館展出;陳理厚說,台灣於西元一八九五年(光緒廿一年)被清廷割讓給日本,一九○八年(明治四十一年)六月廿一日起,在日本政府「律令」下,對設立帳簿及證書者課徵印花稅,至今百年。

     民國卅四年台灣光復,仍採用日本的「印花稅法」,貼用日本收入印紙,直到次年被廢止,改依中國的「印花稅法」;當時台灣暫使用舊台幣,與中央幣制不同,課徵印花稅也按照印花稅率,以法定幣值折合台幣計算,決定貼多少稅票。

     陳理厚表示,以前課徵印花稅範圍很廣,除結婚離婚要印花稅,開中藥店的有「聲望證明書」,證明店主在地方有貢獻,教書先生則要有特考證明書,全都得被課印花稅。  老舊稅票在市面上並不容易收藏,政府留下的資料到一定年限,全都整批燒掉,民間的東西愈來愈少,全台收藏的文物迷不超過50人,比較罕見是一張就要上千元;這次展出是全台首見,展期到月底,歡迎民眾前往參觀。